“啪!”在鲁帝动身的同时,被叫做红毛的男人手中的弩箭被融发,三支利箭呈品字形在同一时间离开出了弩的箭槽飞向鲁帝,根本不去看弩箭所造成的战果,他随手扔掉手弩抽出两柄短剑,以足以与弩箭比似的速度冲向走廊另一头的鲁帝。
而鲁帝则以更胜一筹的速度从三支弩箭下方跪滑而过,自下而上与红毛对冲。三支弩箭在林德的惊叫声中表现出非常夸张的威力——客房的门被区区三支弩箭打成一堆木块,然后三支弩箭在石墙上钉入十几厘米深。
但是在场的人们都没有功夫顾及一名小孩子的尖叫。两个人,四柄利器在走廊中央相遇。两人数十米每秒的相对速度在刹那间被全部转化为利器上的巨大重量,双方都试图借此压倒对方。两人所集中的力量在跨过最大值的下一个瞬间将两人弹开,刀锋互相交错、嘶咬,在空气中留下一片橙黄色的火花。两人同时后退一步,直到此时,刺耳的声音才慢了一拍似的向走廊扩散,推动着空气熄灭在走廊上的羊脂蜡烛在黑暗中响起两道清晰的、令人联想到牛蛙的吸气声。
“铮——”没有丝毫犹豫地,两人同时再度向前踏出一步。黑暗中两柄利器再次交错,留下橙黄色的火花。几乎同时,另两柄利器也在空气中相遇,一触即退。但不等利器相交的声响传入两人的耳中,两柄利器又一次在黑暗中相遇,每一秒都有数朵橙黄色的火花在空气中绽放,铁器交织的声音如锤子一般击在心头,连旁观者光是看都可以感觉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而两个男人却对此无动于衷。专心、忘我而又疯狂地挥动着手中的武器。
这就像是一场钢丝上的舞蹈,两人都无法从失去了光明的走廊里看到对方的动作,所有的动作完全依靠挥舞手中刀剑的手感来决定。但是两人脑海中却又无比清晰地浮现出对方的动作。利刃的每一次交错都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反馈回来的手感将对方的姿态在大脑呈现,双手无需思考地迎向下一个对方可能进攻的区域。两人就像两名配合多年的舞者,共同在黑暗之中展现出一场刀剑上的奢华舞蹈。
终于,这场致命的舞蹈出现了偏差。仅仅数厘米的误差,两柄利器在黑暗中擦肩而过。这是第一次落空,也是唯一一次落空。这一次的落空使得两人的踪迹同时从对方的脑海中隐去。两人心有灵屡地同时后退几步,汗水如开闸一般从毛孔涌出,从刚才一直压抑着的呼息被放开,新的空气重新通过呼吸注入体内,恢复着在刚才短暂的瞬间所消耗的庞大体力。两人的喘息声在走廊经过无数次反射变得异常清晰,像两只在黑暗中互相对持的野兽。
“走。”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可能顺利的战胜对方,另一个黑衣人对红毛说了一声。
“哎呀呀,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挺想走的,虽然只是这么一下子,但我也认识支这老一辈‘怪物’们的实力了呢,完全没法打啊。”红毛后退了一步,跟自己的同伴说道,“可师爷您别看这家伙玩黑戒强得和鬼一样,可实际上啊,这家伙的外号‘腥红射手’——是玩弓的啊,要是逃跑的话会没命的啊。”
“我的名字叫维克多”犹豫了一下,被叫做“师爷”的黑衣人像是自我介绍一般说道。然后双方对这一句话都产生了非常过激的反应:鲁帝毫不犹豫地向师爷扔出了手中的武器,而红毛迅速退到师爷身前挡下了两柄短剑。
“我曾漫步于兵戈的战场,我曾游走于死者的深渊……”师爷像是念书一般毫不动摇的念了下去。幽蓝色的线条缓缓环绕在周围。
“多重施法!杜兰德魔闪弓术!”像是回应对方一般,鲁兹念出了自己的咒语。腥红的线条在空中以惊人的速度交织成三张相同的图纹。
“施放。”一声令下,三道腥红色光以毫无规则的轨迹从红色的图案中飞出,原本已经向鲁帝前进的红毛又一次退到师爷身前。“壁垒三重。”下一瞬间,两层半透明的薄膜挡下了红色的流光。
“啊哈,这算是艺高人胆大?这种距离上在一打二的情况下使用魔法?!”红毛不爽地嘀咕,“也不怕我直接在您身上捅几个洞……”
“多重施法,强化穿透,杜兰德魔闪弓术。”鲁帝毫无动摇再次念出咒语。红毛的话给呛了回去。因为飘浮在空气中的图纹不再是之前的区区三个,十余个同样的图纹布满了他周围的每一寸空间,这就是他被称为“腥红射手”的原因——对“多重施法”这个超魔法术(理解成强化魔法的魔法就是了),那令所有人震惊的理解能力。“施放”,如同一句审判一般,十余道腥红色的流光如暴雨一般飞向走廊另一端。
“哇啊啊——师爷你快一点啊!这玩意儿太离普了!我不擅长魔法啊啊啊!”红毛不知是没紧张感还是怎么的,就像是哭似的,在那哇哇地怪叫。虽然看似狼狈,但是其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慢下来。“壁垒·三重”在他的命令下,三层半透明的薄膜出现在眼前护住了两人。
和下雨一样……这是在一旁的林德的想法。腥红的流光在一瞬间击穿了半透明薄膜,然后是第二层,……腥红的暴雨像是摧枯拉朽一般突破了前两层的壁垒,最后狠狠地撞击在第三层之上。魔力的箭矢泯灭所爆发的魔力就像是一场致命的焰火一般闪烁在笼罩在一片黑暗的走廊中。当赤色的闪光淡去之时,三层半透明的薄膜只剩下最后若隐若现的半块。
“啊啊~~真是险……呕——”话说到一半,红毛猛地扯下自己的面罩俯身呕吐了起来。这是魔力近乎枯竭时的症状,在刚才的短暂时间内,他几乎压榨出了自己所能动用的所有魔力。红毛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一般不擅长魔法。对于魔法他一般都是依靠自己的同伴。只不过这次情况特殊,自己才不得不顶上。
就当林德在心中暗暗可惜(红毛则是在心里庆幸)的同时,一道流光打穿了红毛两人头顶的天花板向两人落下,这是十余支魔闪弓中那一个施加了“强化穿透”超魔法,它在其它魔闪弓的掩护下打穿天花板,从上一层接近了松懈下来的两人。原本红毛如果强行支撑“壁垒”是可以挡下这一击,可此时他正处于因过度消耗魔力而带来的恶心感中,甚至没有注意到这支漏网之鱼,两人完全暴露在这必杀的一击下。
但这必杀的一箭落空了,它忽然间从正中断成两半,然后碎成火粉消失在黑暗中。火粉照亮了虚弱的两名黑衣人,但是却无法看到折箭者的身影。
鲁帝挑了挑眉头:“直接劈开了‘核’真是不得了的技术呢。”
的确,一般情况下用斩击是无法破坏魔法的。如果将魔法比作房子的话,那么图纸就像是魔法阵。搭房屋的材料就是魔力,承重的骨架就是魔法的“核”。使用魔法就像是造房子一样,先用图纸(魔法阵)制造出承重的骨架(核),然后加入材料(魔力),破坏一个魔法就像是破坏一栋房子,无论对普通的墙怎么打怎么砸都没用,房子都不会倒塌,只有从头到尾全间砸掉或者破坏承重柱柱,换成魔法就是要么将魔法整个毁掉(一般是直接挡下来)要么是直接破坏掉核,但第二种方式就如鲁帝所说的,是一种绝对不带任何贬义的“不得了的技术”。
“啊哈~~太好了,多谢你了师爷,幸好赶上了,有这家伙就心安了~~”终于摆脱恶心感的红毛着墙非常夸张地拍着胸,因为面罩取下的原因可以看到他的脸,这一个拥有足以与“腥红射手”在近战上打得不分伯仲的男人出人意料的年轻,绝对不到三十岁,而从两人的称呼上看,似乎另一人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单单凭这一手,两人的前途就可以说是一片光明,全世界的特殊部队和魔道军都会争着邀请他们的加入!可是他们此刻却是一群绑匪!
“不,马上跑,你就是拼出半条命也得再挤出一点魔力来!”师爷出人意料地说,仔细一看,甚至可以发现,他在微微的颤抖。
“维克多·卓尔学派的影子战仆吗?我还以为这个学派在几年前让猎犬武士们灭了呢。说来我当时也参战了呢……这么说你应该见过我吧?也难怪你一直叫同伴离开。”鲁帝轻轻地微笑着,他看了一眼红毛身边,在那里仔细的话可以看出一点异常,那种异常就像是舞台的背景布后靠了一个人一般不正常地突出来一块似的。然后又看向了红毛。“影子战仆自身强大的近战能力,再加上几乎全透明的特点,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但是啊,你们在这儿对上了我呢。”
冷汗从红毛头上冒了出来,他为了抢得先机封住鲁帝这个“射手”,特意选择了这条走廊,鲁兹的魔法再块也快不过已经上弦的弩。而且由于地形狭窄无法方便地躲避,这样就使得“射手”只能和自己展开白刃战。但现在正好反过来了,在获得了足够距离空间的腥红射手对面,己方三人(包括影子战仆)挤在狭窄的走廊上。不会魔法的影子战仆再强也无法挡下暴雨一般的魔闪弓,鲁帝完全不用在乎影子战仆那可怕的近战技术和棘手的隐身能力,连黑暗不用在乎。只需要将魔闪弓倾泻过来就是了。
“年轻人还不成熟啊。”鲁兹笑道。笑他们的错误判断,笑红毛只因为同伴的加入就舍弃了自己的优势以及师爷只因为害怕就使用了虽然强大却绝不合适的魔法。
“多重施法,杜兰德魔闪弓术。”再一次,念出了和之前一样的咒语。一样的魔法,一样的咒语,一眼的景像,不同的是红毛他们心里不再是震惊而是恐惧,以及因为感觉到大量魔力而产生的恶寒感。
“施放——”箭雨飞出……
“跑得真快啊。”鲁帝咋了下舌头,不快地嘀咕了声。然后回过头看向了林德,“呆在教堂不要离开,我出去一下。”
“打……穿了?”刚才的魔闪弓从里到外打穿了整个教堂,周围的昆虫和鸟儿像是吓呆了一样,完全安静了下来,没有一点声音。在失去了红毛的防御过后,最后的一波魔闪弓轻而易举地将影子战仆打得千疮百孔,然后命中到了走廊尽头的砖石墙面上。夏日的星光从外面照进来,让在灰尘中向外走去的鲁帝充满了神圣感。
过了好久,林德才从呆然之中回过神来,然后——放声痛哭……事实再次证明某个神父的的确确如同他自己所说的一样,不会照顾孩子……
但是下一刻,另一声号更为响亮,更为凄凉的嚎哭声硬生生打断了林德的痛哭,而且似乎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在半夜的教堂中听见女孩的哭声这种无比诡异的事请一下子让林德的痛苦咽进了喉咙里。
不过教堂中怎么会有小女孩?难道说,那个一脸奸笑的神父(这是林德的印象)其实是一个绑架小女孩来炼制奇怪的药的老巫婆(虽然是男的)?或者是向老爸所说的一样有某些特殊的嗜好?又或者是教堂后那片墓地里的女鬼因为神父的离开而冒了出来?不管是哪一个结果,现在应该赶快离开。
可惜的是,七岁的林德完全不懂“听声辩位”这样的东西,于是他打开了通向声音的传播处:礼拜堂的木门。于是礼拜堂中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鬼面向他抬起了头,露出了她那空无一物的眼框以及那干枯的,滴血的口腔……才怪。
不过事实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在长椅之间的空隙中,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幼小身影正抽泣着,散乱的头发无神地垂下,露出苍白的后脖。林德全身僵硬地移动眼球看向了连衣裙的下方——从雪白的下摆露出了同样雪白的小腿——还好不是女鬼。
但就算不是女鬼,林德也不打算留下,万一让那个冒牌神父知道被自己发现他绑架未经人世的小女孩进行邪恶无比的实验(林德是这么想的),自己肯定也会被捉起来关进黑漆漆的屋子里成为他们的一员的……可惜的是小女孩此时抬头看到了他。
“有吃的吗?……”看着目瞪口呆的小男孩,女孩泪眼婆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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